我看见\"
画面突然花屏,只剩下一片雪花点。
我冲出门,海水已经漫到脚踝,刺骨的冷顺着裤管往上爬。
走廊尽头的门被水压挤得变形,门缝里漏出幽绿的光——那是世界树样本舱的指示灯。
\"林博士!\"伊娃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水声,\"自毁程序虽然停了,但设施结构受损,最多撑十分钟!\"
我踉跄着冲进样本舱,玻璃罐里的藤蔓正在蠕动,暗紫色的脉络里流淌着荧光液体。
墙上的监控屏突然亮起,菲利普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嘴角挂着笑:\"惊喜吗?
你们以为在阻止世界树?
不,你们在帮它破壳。\"
\"你疯了!\"我吼道,海水已经漫到腰间。
\"疯的是你们。\"菲利普的影像开始扭曲,\"世界树需要活的宿主,而你们\"他的笑声被电流声吞没,\"是最好的钥匙。\"
\"老林!\"卢峰从后面拽住我胳膊,\"快走!救生艇在顶层!\"
我最后看了眼玻璃罐里的藤蔓。
它的尖端突然刺破玻璃,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银线。
警报灯红得刺眼,照得藤蔓上的荧光更亮了,像无数双睁开的眼睛。
海水漫到胸口时,我听见自己说:\"我们不是在对抗它\"
涌进鼻腔的海水呛得人发疼,后半句被淹没在轰鸣里。
但我知道,等我们浮出水面,等阳光重新照在脸上,这句话会像一根刺,扎进每个听到的人心里——
\"我们是在唤醒它。\"
救生艇的引擎声刺破海面时,我跪在甲板上呕吐。
卢峰拍着我的背,伊娃裹着毛毯给卫星电话充电,李强和山本靠在船舷上,伤口的血把绷带染成暗褐。
远处的海平面上,最后一丝幽绿的光沉入黑暗。
\"林博士。\"伊娃突然把电话递给我,屏幕上是营地的实时画面——稀稀落落的人群挤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前,有人举着灯,有人抱着孩子。
我接过电话,喉咙发紧。
风卷着咸湿的气味扑来,我望着那些模糊的影子,突然想起《归宿计划》最后一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