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听说了吗?路演直播的技术负责人,换张娜了!”王然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穿透力,精准地扎进我的耳朵。她正对着饮水机接水,眼神却像黏腻的蛛丝,牢牢缠在我身上。
我端着马克杯的手纹丝不动,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沿着指缝缓慢下滑,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我专注地看着热水注入杯底,深褐色的液体打着旋儿,蒸腾起氤氲的白汽。
“换人?”叶施诗故作惊讶地捂了下嘴,眼角的余光却同样瞟向我,“不是一直汪璒在跟吗?她熬了几个大夜做的方案,连徐工都说挑不出毛病。”
“方案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王然嗤笑一声,水杯接满了也不关,任由热水哗啦啦地溢出来,溅湿了台面,“路演现场,技术支撑,那可是实打实的面子工程。汪璒?”她拖长了调子,像在品味某种过期的劣质糖果,“技术是还行,但坐在那儿,镇得住场子吗?那帮投资人,眼睛可毒着呢,一看是个女的,心里先打鼓:‘新手女司机’啊,搞技术的,稳不稳当哦?”
“新手女司机”三个字被她嚼得又响又脆,带着赤裸裸的恶意和刻板印象的酸腐气。叶施诗配合地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像指甲刮过毛玻璃。
“就是就是,”叶施诗连连点头,“关键时刻,还是得娜娜这样压得住台的。气场强,人也漂亮,往那儿一坐,就是专业!就是门面!汪璒嘛”她终于正眼瞥向我,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后台打打杂就挺好,何必去台前露怯?”
她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茶水间,包括角落那个一直低头刷手机的路杊听见。路杊是总裁办的人,此刻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仿佛周遭的噪音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
我没说话。滚烫的马克杯熨帖着掌心,那点微末的热量却驱不散心底蔓延的寒意。指尖在杯壁上无意识地收紧,指甲盖微微泛白。张娜顶替我的位置,早在意料之中。她父亲和副总孙伽嘉那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以及她这段时间在孙副总办公室进进出出的殷勤,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只是没想到,她们会如此迫不及待地、用“新手女司机”和“一年两桶油”这样恶毒又低级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