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睐娘又掏出帕子抹泪。\"也不知一路上爹爹姆妈可还吃得消。早一日寻到他们,便早一日帮上他们。\"
说着,她跪下,向二人拜了一拜,郑重磕头。含泪道:\"为人子女,不能随侍爹娘左右,已是不孝。如今只求快些找到他们,稍解爹娘之苦\"
陈云峤眼睛湿润,被睐娘孝心感动,忙将人扶起:\"刑部衙门我有同科进士任刑部侍郎,打听情况应该不难,我立刻去信询问。\"
水生也道:\"我可以请假或辞工,去跑一趟。\"
睐娘将积蓄大半分给水生,殷殷叮嘱:\"宁古塔路途遥远,路上不必为我省钱,以最快速度赶路。快到宁古塔时,衣物吃食多买些,我怕那苦寒之地有钱都难置办。见到我爹娘,就说我一切都好,不必挂念。定要打点好军头,尽量让他们过得好些。我在京城会想法救他们,望他们万万保重,等女儿去接他们。\"
一时千言万语,睐娘竟凝噎住了。两行清泪从如玉的脸颊滑落。自从出嫁至九江府,她无日不思念爹娘,就是寻死那一刻,都在担心爹娘知道她的死讯会痛苦。她知道被流放到宁古塔那种地方,苦不堪言。若无人传递消息,爹娘死了也很难知晓。
睐娘让水生回店里等消息,又转头看向陈云峤。她说要去见潘仁一面,想必李县尉也会告知他。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不让他起疑自己与潘仁藕断丝连。
\"陈大人。\"她一开口,便被陈云峤打断。
\"还叫陈大人?\"他戏谑地笑道。
睐娘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既已跟了陈云峤,便是他的妾室。心里乱麻般理不清头绪,此刻只好软软唤了声:\"夫君\"
水生走出房门听见对话,心里好似被人掏空一般,脚下发软,差点从台阶栽下去,幸而扶着栏杆才稳住身形。
房内,陈云峤将睐娘搂入怀中。睐娘偎在他胸前,闻着松柏香气,柔声道:\"我下午想去牢里看看潘仁,问问骗婚之事。自与他成亲,再没见过姑母。我总不信姑母会这般狠心,将我骗入潘家究竟图什么?我与她无冤无仇,小时候她还待我极好。\"
陈云峤自不信她与潘仁还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