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坐在二楼会议室里,面前摊着一份重新整理的案发现场勘验图,神情沉静,视线却紧盯着图纸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是一块花坛边缘,紧贴着心内科大楼北侧出口。
“案发当日,有目击者称看到一个穿灰色夹克、戴黑口罩的男子,沿这条北侧小路匆匆离开,但由于是晚上八点多,光线差,又没监控,无法确认身份。”刘瑾把另一份纸条递过来,“我们调了医院附近三家商铺监控,找到了这段画面。”
画面中,一个模糊的灰影从医院北门口拐出,动作迅速,手里似乎拎着什么,但分辨不清。
“继续追拍?”程望问。
“拍不到了,出了巷口就是死角,路灯坏了三个月。”
“他熟悉地形。”
“对,他知道那边没灯,也知道那天保安换班。”刘瑾低声说,“凶手不是情绪爆炸,而是精准出手。”
“这么说来,他不会把凶器扔远。”程望敲了敲指关节,“一个计划这么周密的人,反倒不愿意冒险。”
“可现场没找到刀,附近的垃圾桶也清空过两次,医院垃圾车第二天早晨就拉走了。”
“调垃圾车路线,追踪头三站倾倒点。”程望语气不重,但语调像落钉,“再查案发后三小时内他手机信号的具体活动轨迹。”
“他是老号,案发后48小时内曾短暂关机,开机地点在城北的一处废旧厂房。”
“定位。”
……
当天夜里十点,程望带队赶到城北废弃化工厂。
这里已闲置六年,院墙残破,铁门锈蚀,常有拾荒者来此翻找电缆铜芯。院内杂草没过脚踝,一脚踩下去,全是碎瓶和干裂的泥地。
“在他信号消失前十五分钟,有一次通话记录,时长十七秒,拨出。”刘瑾小声说,“拨的是他妹妹贺雨晴,三年来唯一一次深夜通话。”
“什么意思?”
“可能是‘告别’,也可能是‘托付’。”刘瑾眼神有些重,“他怕这次做完就回不来了。”
“但他又没有跑路。”程望的目光扫向厂区东北角的一座小仓库,“他藏起来了,不是因为想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