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神冷静如水。
“那晚,你怎么进的医院?”
“我提前踩了点,知道晚上保安临时调岗,我穿着外卖服,从北门进的,没人查。我躲在男厕里等了两个小时。他加完班出来,自己走去停车场。”
“你尾随?”
“他走得慢,我一直忍着,直到他打开车门,我冲过去。”他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喉头滚动一下,“我怕我迟疑了会不敢下手。”
“杀了他,你就轻松了?”
“不,”他低下头,声音像尘埃,“但他终于听我一次了。”
……
凌晨五点,审讯结束。
程望靠在窗前抽完一根烟,看着院子里天光渐亮。
他忽然想起林东海的档案里,有一页医生笔记,上面写着:
“医生不该屈服于恐惧,但也不应忽视情绪的能量。”
他当时没太明白。现在却懂了。
暴力不是疯狂的代名词,而是一个被压抑已久的人,在心里排演千百次后的剧本。
这剧本,终于演成了命案。
——他杀人,是为了让世界记住他的痛。
可这世界,记住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