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外套,神色憔悴,眼眶浮肿,一句话都没多说,只是把手里的一封信递给办案人员:“这是他让交的。”
程望拿到信。
纸张皱巴巴的,字却写得极工整。
“……我没有奢望原谅,也不渴望任何开脱。我只想告诉这个世界,我真的痛。我不是为了报复林医生,我是为了让有人看到,病不是病人的错,情绪不是疯子的专利。”
“如果有可能,请让我埋得离家近一点。别让我的儿子,再走太远的路来看我。”
信末,贺建文签了自己的名字,右下角画了一只很小的“听诊器”。
“他画这个做什么?”刘瑾皱眉。
程望沉声道:“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想证明自己并不恨医生。”
随着案件调查推进,贺建文的作案流程逐步厘清:
— 一个月前,他注册新外卖账号,熟悉医院夜间出入口规律;
— 两周前,在线购买手术刀与一次性医用鞋套、口罩;
— 三天前,踩点确定林东海值班时间与独自离岗通道;
— 案发当晚,他提前两个小时藏匿于男厕;
— 杀人后逃至城北废厂藏匿工具,转移服装,次日以家庭名义向警局自首举报“发现尸体”;
— 整套计划缜密无比,不像情绪爆炸,更像延迟执行的报复剧本。
“你觉得他有反社会人格?”刘瑾低声问。
程望沉默了片刻,道:“他不是反社会……他是彻底失望。”
“那他值得怜悯吗?”
“怜悯不等于免责。”程望语调平静,“他的痛是事实,林东海的死也是。”
“所以你同情他?”
“我同情的,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想被听见、但没被听见的人。”
一周后,检察机关以“故意杀人罪”正式批捕贺建文。
审查意见书中指出:犯罪嫌疑人作案预谋充分,行凶手段极端,虽存在一定医疗沟通障碍背景,但主观恶性大、社会影响恶劣,依法不予从宽。
消息发布当晚,有人点燃蜡烛为林东海守夜,也有人在留言板上写下——
“希望我们活着的时候,不需要用死亡证明自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