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云镜里,后世无数人争论:为什么身为帝王,宋太祖从来没有怀疑自己的弟弟?
我也不解。
现在,我到沈蓝的身躯,亲身经历这段事,我明白了,当赵玄郎行将就木,赵匡义是唯一无条件顺从他、帮助他身体逆转的人。
每一个握住手中沙子的人,都因害怕沙子流完而握得更紧,可越是握紧,沙子流失得越快。迟暮的帝王,就是握沙的人。
三日后,赵玄郎在行宫吐了一大摊血,随后,七日不起。
赵匡义和那个老道都在龙榻前侍奉。
十分殷勤。
我见赵玄郎目光涣散,已经是弥留的样子了,非常忧心。
赵匡义在东京不知有多少势力。
假若赵玄郎此时大去,赵匡义做一封假圣旨带回东京,真假不明,德芳很难顺遂继位。论起阴诡,德芳怎能拼得过这位狼子野心的叔叔呢?
一旦赵匡义顺利继位,德芳便是死路一条。
行宫进进出出,都是捧药的小太监。
我走出行宫,看日头正热。
初夏了,山上的花,落了许多,树木郁郁葱葱,满眼浓绿色。
我在树荫下坐着,想着留在东京的德芳,脑海中有了一个念头:我无法改变赵玄郎,但可以促成德芳提前登基。
届时,就算赵匡义想闹事,木已成舟,也来不及了。
举国张皇榜,将新皇登基的消息,下达四海九州,让天下人都知道,德芳是新皇。
将各地军队的节度使,都换成东宫的人。
一旦赵匡义不服,便挥师东京。
不远处,焦子辰正在和女先生一道练剑。
我疾步上前,道:“子辰,你过来。”
他连忙走到我身边行礼。
我道:“替我送一封信到东宫,给你的姐姐。她看了,便什么都明白了。”
焦玉儿是何其聪慧之人。
她会知道该怎么做。
焦子辰忙道:“好。”
“子辰,陛下情况不妙,江山大事,太子的安危,你姐姐的前路,都在这封信上。”我面色凝重道。
“是。”焦子辰跪地答。
少顷,我写好了信交给他。他骑上一匹快马,疾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