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我不要赏钱,我想我家小姐……”
我听出来,是绣花的声音。
那嬷嬷道:“太子妃从前再尊贵,如今也走了。若留下一子半女,你还有个靠。偏又无子无女。你是焦家出来的人,焦家倒了,你啊,赶紧投奔新主子,才是正理。”
“焦家没有倒,不许你胡说!”绣花大声道。
嬷嬷骂着,推了绣花一把:“你这死丫头,跟我犟上了,你说焦家没倒,便滚回焦府去。”
绣花一个趔趄,从台阶往后一仰,我扶住她,道:“绣花从此是披芳殿的人了。这个嬷嬷在宝林生产之际,无故喧哗,赶出东宫。”
东宫本就是是非之地,这样好生事的人,确乎不应留在这里。
侍卫将嬷嬷驱了出去。
绣花跪在我面前,哭着旧主:“小姐是为了救林宝林而死的,小姐生前,最惦念太子殿下子嗣的事,今日,奴婢见林宝林生产,想起小姐,不由伤心……”
焦玉儿从焦府带来的两个丫鬟,都是忠心念主的人。
绒花因焦玉儿被活活折磨死。
绣花在焦玉儿死后,哭泣数月,以致形容枯槁。
我走进殿内。
亥初了。
堂中,几名太医等候着,随之等待召唤。
宫人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房中,稳婆早已赶到,在火上烤着剪子。
这稳婆慈眉善目,见了我,忙不迭行礼。
榻上的林妙,满头汗,一张锦被盖在她岔开的双腿上。
稳婆道:“宝林,您的孩儿太大,您多使使劲儿。”
林妙道:“太医,太医说,不算太大的……”
稳婆道:“太医只能用眼睛看,哪儿有老奴用手摸得准呢。方才老奴用手伸进去探了探,那么大的头,可不能在里头卡太久啊。危险。”
林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哭。
见了我,林妙伸手,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贤母妃,太子殿下在外头吗?”
“德芳昨儿着了风寒,太医给开了药,混混沌沌的,刚刚差人来说,再服一遍药就来。”我道。
林妙黯然神伤。
她原本以为除去焦玉儿,德芳就会看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