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都要陪惟叙很久,甚至下诏,他要亲自抚养惟叙。
大臣们纷纷劝谏,说陛下已有春秋,不宜操劳太甚,方才作罢。
他因太喜欢惟叙,解了东宫的禁足。
德芳再度回到朝堂,情形却大不如前。
几个宗室皇亲开始在朝堂上活跃起来。
赵匡义倒是比以前更加谦卑。在宗室皇亲们开始结交大臣时,他命家仆将大臣们拦在府外,拒之不见,言道:“朝中诸事有皇兄,为人臣者,最忌结党。”
十一月,赵玄郎陆陆续续命皇亲们迁出东京,远离朝政。唯有赵匡义,圣眷日浓。
赵匡义引荐的老道常居皇宫。
陆良受到冷落。
国师风头不再。
陆良常常跑到披芳殿来找梅心。梅心不搭理他。他厚脸皮,并不在乎。他跟我说:“娘娘,您要争啊,您这些日子跟陛下不亲近,宫里头的人对您都不那么热乎了。您如此疼臣,等您得势,臣就又风光起来了。”
我跟荣庆一起玩线团,没有抬头:“本宫什么时候疼你了?”
“臣不管,反正您就是疼臣。”他自顾自说道。
披芳殿没人理他,他就自己在院子里拿卦签算卦,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非说我是帝母。
自我生下荣庆,再也没有人信他我会是帝母了,都觉得他是半吊子卦师。
赵玄郎来找我几回,我反应非常平淡。
没有怨恨,没有欢喜。
水一样淡。
他总是问我:“你不想跟朕解释什么吗?”
我摇头:“不想。”
“安平山上,你为什么要杀二弟?你为什么急着给朕入殓?你对朕已无丝毫感情了吗?”他问。
我木木的,没有回答他。
我与他同为神仙时,我每天急切地在奈何桥边等他,为他而挖剜心。
做贺兰时,我天天嚷嚷着要睡他。
做王兰因时,我奔赴契丹,千里救夫,他被俘,我孤身闯契丹背着铁笼在大漠里走了许久许久。
做沈蓝时,我一次次绞尽脑汁,处处筹谋。
每一次,我都是喜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