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燕道:“叫人拖出去埋了吧。”
“是。”韩德让单手含于胸前。
花锦心的尸体被兵士用黑布裹起来,抬去荒山。
韩德让走到萧燕燕身边,道:“圣后,臣千辛万难,请来一位画皮师,让他为您还原容貌吧?”
契丹的风,拂面如刀。
又冷又疼。
契丹的夜晚,比东京凄清。
契丹的火炉,比东京硕大。
萧燕燕蓦然笑了笑:“朕觉得容貌不是要紧的。”
韩德让道:“圣君若是认不出您……”
“他的确认不出我。”萧燕燕轻声道:“但是有一个人,无论我什么样子,他都不在乎,都一样爱重我……”
韩德让忙问道:“您说什么?恕臣没有听清楚。”
萧燕燕摆摆手:“没什么,你不必听清楚。不过是朕的唠叨罢了。”
“您这次回来,臣觉得您变了许多。”
“哦?哪里变了?”
韩德让俯身道:“您变得柔和许多。”
从前的萧燕燕,总是满身的肃杀之气。
有了焦子辰,她确实不一样了。
韩德让将萧燕燕请到密室里。
一夜的功夫。
萧燕燕走出密室,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容颜如初。
契丹到了冬天,地面的雪又厚又硬。
褪不去的白色。
清晨,寒雾笼罩。
整个大都,都朦朦胧胧。
萧燕燕坐着皇辇,回契丹皇宫。
外头的兵士,谁都没有注意到,来时的圣后与归去的圣后,换了个人。
只是,萧燕燕在韩府待了一整夜,关于她与韩德让的艳闻算是“坐实”了。
萧燕燕回宫,径自走到自己的孩儿耶律隆绪寝宫中,站在小床边,伸手,抚摸孩儿的小脸。
环顾宫中的一切。
恍如隔世。
耶律隆绪睁开眼,看见母亲,开心地笑,那笑容里,有亲昵,有依赖。
耶律贤仍在病中。
已经到了糊涂的地步。
翌日,除夕。
契丹依旧开朝。
萧燕燕抱着耶律隆绪上朝,重振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