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封府衙,巍然矗立于天子脚下,本应是朗朗乾坤、正义昭彰的煌煌重地。
却不知何时起,早已被一张无形的黑网悄然渗透、肆意侵蚀。
宛如一座华美的楼阁,内里却被蛀虫啃噬得千疮百孔。
“于观文……你竟有如此滔天狗胆!”
李寿孝已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
开封府,向来以公正严明、除暴安良为己任,是百姓心中的擎天柱石,如今却被这等奸佞之徒搅得乌烟瘴气。
“还有那个于虎……”
李孝寿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这名字似是从他紧咬的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满腔的愤恨。
在这本走私账册之上,于虎的名字如幽灵般无处不在,宛如一张巨大黑网的核心枢纽,将那罪恶的交易丝丝缕缕地串联起来。
他是掌控着最污浊、最见不得光的货物流转的关键人物,是那罪恶链条上至关重要的一环。
然而,在这本直通朝堂顶层的“供奉录”里,于虎的名字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绝非偶然的疏漏。
李孝寿心中如明镜般清楚,这于虎不过是朱家推到台前、专门负责处理那些腌臜脏活的白手套罢了。
而真正在幕后操纵着这台庞大罪恶机器,肆意享受着泼天富贵与滔天权势的,恐怕正是朱家的当权人——朱勔。
刹那间,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如汹涌的冰冷潮水,铺天盖地般向他席卷而来。
那彻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梁骨直往上蹿,让他只觉呼吸困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
他身为开封府尹,掌管着京畿地区的刑狱、治安事务,在旁人眼中,那可谓是位高权重、威风凛凛。
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无形的蛛网层层缠裹、动弹不得的飞虫。
无论怎样挣扎,都难以挣脱这束缚。
他心里明白,此刻他手中紧握着的,已不再是能将朱家连根拔起、绳之以法的铁证。
而是一张催命符!
一旦这本册子泄露出去哪怕一丝一毫的消息。
不等朱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