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镜面里映出的不是我们,而是两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他们的衣服上滴着黑水,脸上爬满水藻,其中一个抬起手,指向河对岸。对岸的雾气里,有座灯火通明的村庄,狗叫声和婴儿的啼哭声隐约传来,像是世外桃源。
\"别过去……\"我拉住小吴,想起昨晚在坑底看到的字,\"那是雾河村,七十年前被屠村了……\"我的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脚步声,无数个\"我们\"从雾里走出来,每个\"我们\"都带着不同的伤口,有的脖子上插着刀,有的肚子被剖开,肠子拖在地上。
最近的那个\"我\"抬起头,脸上有一道和刀疤小刘类似的伤痕,他张开嘴,从里面掉出几颗带血的牙齿,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过来吧,我们等着你们很久了……\"
小吴突然挣脱我的手,朝河对岸跑去。我想去追他,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镜面上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张腐烂的脸。所有镜子同时泛起涟漪,那些\"我们\"从镜中走出,脚踩在泥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我转身跑向河边,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藤蔓封死,那些指骨状的根须正蠕动着向我爬来。
河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只手从水里伸出,指甲缝里塞满淤泥。我退回镜廊,背靠在竹竿上,看着那些双生人越走越近。最前面的\"小吴\"已经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睛里爬满血丝,嘴角裂开,露出里面的牙床,然后用小吴的声音说:\"林工,你看,他们在镜子里等我们呢……\"
我闭上眼睛,听见青铜镜破碎的声音,然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只手冰凉刺骨,指甲划过皮肤,留下三道血痕。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听见远处传来钟声,敲了七下,而我的怀表,不知何时又倒转了。
当勘探队在镜中世界苏醒,发现自己回到了进入无人区的第一天,却带着每一次死亡的记忆。雨林里的腐尸开始跟着太阳行走,河流在午夜分岔出黄泉路,而那面失踪的青铜镜,正嵌在七十年前屠村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