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底下的东西,不能看,不能想,更不能提……”
“那年张屠户家的小子,就是看了,结果……”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洇过,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涂抹过。
陈默皱了皱眉,七月半?现在已经是农历七月十四了,明天就是中元节。水鬼?村子里有水潭吗?他想了想,小时候似乎听太爷爷提过,村子西头有个野潭,叫“锁魂潭”,说是水深不见底,每年都要淹死一两个人,所以村里人都不敢靠近。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像是有人敲门,又像是重物落地。陈默心里一紧,手电筒的光“啪”地照向门口。
门还是关着的,门缝里透不进一丝光。外面静悄悄的,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
他定了定神,告诉自己别自己吓自己,这荒山野岭的,说不定是风吹落了什么东西。他把笔记揣进兜里,打算先离开这里,等天亮了再说。
刚走到堂屋,那股奇怪的味道又浓了起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他下意识地看向供桌上的那个黑罐,借着手机光,他发现那罐子似乎在微微震动,罐口的封盖缝隙里,渗出一点点暗红色的液体,像血。
陈默的心跳猛地加速,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向门口,手刚碰到冰冷的门板,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到供桌上的黑罐盖子已经掉在了地上,里面空空如也。而供桌前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蓝布褂子的老人,背对着他,头发和衣服都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水珠不断地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陈默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跑,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老人慢慢地转过身来。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根本不是一张人脸。
皮肤是那种长期泡在水里的青白,皱巴巴的,像是腐烂的树皮。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鼻子和嘴巴也扭曲成一团,看不出形状,只能看到从“嘴”的位置不断涌出黑色的污水和一些白色的、细小的蛆虫。
“呃……呃……”那“东西”发出一种非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