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接到堂叔的电话,说我奶奶病重,让我赶紧回去。挂了电话,我心里一阵发紧。奶奶是把我带大的,感情极深。收拾了行李,我连夜坐火车,又倒了几趟班车,折腾到第二天下午,才终于回到了陈家洼。
村子还是老样子,土路坑坑洼洼,路边的野草疯长,几间新盖的砖瓦房点缀在破旧的土坯房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像是腐烂树叶的腥气。
堂叔在村口等我,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眉头紧锁着。“小默,你可算回来了,奶奶一直念叨着你。”他接过我的行李,叹了口气,“情况不太好,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我跟着堂叔往家走,路过村西头那片荒地时,我下意识地朝老槐树看了一眼。那棵树比我记忆中更粗壮,树干上布满了扭曲的纹路,像是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树下的荒草长得比人还高,隐约能看到那几间土坯房的轮廓,门窗破败,墙皮剥落,黑洞洞的窗口像眼睛一样盯着人。
“叔,那老槐树下的房子,怎么还空着?”我忍不住问。小时候,那里好像住着一户姓王的人家,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搬走了,房子也一直空着,成了村里的禁地。
堂叔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唉,别提了,那地方……不干净。”他加快了脚步,“快走吧,奶奶还等着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关于老槐树的传闻又浮了上来。村里老人说,以前有个女人在那棵槐树下吊死了,从那以后,那地方就经常出事。有人说半夜听到过女人的哭声,有人说看到过白影在树下飘来飘去,还有小孩去那里玩,回来就发高烧,说胡话,怎么治都不好,最后还是请了先生来才勉强压住。
回到家,奶奶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睛紧闭着,呼吸微弱。我坐在床边,握着她干枯的手,心里一阵酸楚。守了两天,奶奶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