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手中的“金吾”腰牌。权限在手,目标明确——查!从那些近期行为异常、或家中有失踪人口的官员查起!
接下来的日子,上官乃大的身影如同一个沉默而危险的幽灵,在王城各司衙门之间穿梭。他手持金吾腰牌和王命金剑,无人敢明面阻拦,但所到之处,迎接他的永远是戒备的眼神、敷衍的推诿和隐藏在恭敬之下的冰冷抗拒。官僚系统本身,就是一层厚厚的、沾满污垢的油毡,将真相死死捂住。
他强撑着濒临崩溃的身体,翻阅着浩如烟海却又语焉不详的案牍。疲惫如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胸前的伤口在每一次急促行动后都渗出带着幽蓝丝线的血水,左臂的麻痒感越来越重,甚至开始向肩颈蔓延。他只能依靠越来越频繁的丹药和自身强大的意志力死死硬抗。
线索,如同沉入深潭的石子,渺无音讯。
直到他踏入掌管京城户籍与治安的“京兆府”那充满陈腐纸墨气味的卷宗库。堆积如山的竹简和纸册散发着霉味。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文书,正费力地踮着脚,试图将一捆沉重的旧档放回高处的架子。动作笨拙而吃力。
上官乃大目光扫过,并未停留,径直走向存放近期失踪人口记录的区域。他快速翻阅着,指尖划过一个个冰冷的名字和简略的描述。突然,一个名字跃入眼帘:“赵王氏,吏部文选司主事赵秉廉之母,年六十七,于上月廿三往城南慈恩寺进香,归途失踪,随行仆妇三人亦下落不明。报官后,京兆府寻访无果,疑为拐匪所劫……”
赵秉廉?吏部文选司主事,一个掌管官员考绩调动的关键职位,品级不高,位置却极为敏感。上官乃大眉头微蹙。他记得此人,在金銮殿上站在文官队列中段偏后的位置,刺杀发生时,那伪装成女官的刺客,似乎就侍立在他身侧不远的一位老臣旁!
一丝冰冷的直觉攫住了他。他立刻调取赵秉廉本人的档案。履历看似清白无瑕,由地方小吏一步步升迁至京官。但上官乃大敏锐地捕捉到一处异常——在赵秉廉升任文选司主事前三个月,档案中记录其母赵王氏曾“突发恶疾,卧病月余”,期间由赵秉廉亲自侍奉汤药。而就在赵秉廉升任主事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