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棺底的醒世刻痕
辰时初刻,衙役们撬开棺材底板,内侧密密麻麻刻满小字——是马老爷子用银钉在镇魂散麻木的间隙里刻的血书:“七月初七,孙儿胎发被夺;八月十五,老友陈典簿断指;腊月廿三,自己被灌镇魂散……”每段文字旁都画着醒魂草,草叶根部缠着齿轮,却始终朝着棺盖缝隙生长。
“爹……”马三公子跪在棺前,指尖划过父亲刻的“人”字,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捡起的醒魂草种子,“您早就醒了,对不对?您攥着还魂草,刻着这些字,就是想让我知道,‘祥瑞’再光鲜,也抵不过……抵不过做个人的良心。”
王典史望着棺底的血书,后颈的齿轮烙痕突然发烫——那是陈典簿断笔留下的伤,此刻在醒魂草的露水下,竟渗出“悔”字血珠。他忽然想起先帝临终前的咳嗽,想起自己第一次收受贿赂时的手抖,想起那些被他钉进齿轮的人临终前的眼神——原来所有的“齿轮永动”,不过是他用恐惧织的茧。
三、破晓前的草光
巳时初刻,顺天府的钟鼓楼响起“醒世钟”,张小帅将醒魂草种埋进棺材底板的“人”字刻痕,草芽破土的瞬间,整座老宅的齿轮纹青砖竟集体龟裂,镇魂散金粉化作露水,顺着砖缝浇灌每株新芽。王典史后背的齿轮纹身开始剥落,朱砂名字随皮屑掉在草叶上,竟变成“醒”“民”“安”等小字。
“知道为什么醒魂草能破阵吗?”张小帅摸着草叶上的露珠,那是千万个冤魂攒了十年的泪,“因为人心不是齿轮,不会永远被咬合——死了的人,会托梦给活着的人;活着的人,会弯腰捡起他们的草种。就像我爹,就像老爷子,就像……”他指向远处的乱葬岗,那里的醒魂草正连成紫色的海,“就像所有不愿被碾碎的魂,都会在破晓前,顶开棺材板。”
王典史忽然蹲下身,捡起一枚齿轮碎块——碎块边缘的齿痕,竟在草露中熔成了“人”字的笔画。他望着张小帅腰间的残角腰牌,忽然笑了,笑得苍凉又释然:“原来獬豸角断了,真的能长出人心的光……”
终章:齿轮缝里的黎明
午时初刻,马家老宅的废墟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