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传来抽气声——卖蒸羊的瘸腿伙夫认出了图上的暗渠标记,抱孩子的妇人看见“活铆钉”名单里有她失踪的丈夫,就连总在街角打盹的老乞丐,也指着图上“乱葬岗”的红圈,哆嗦着掏出儿子的旧布鞋。
一、火盆里的真相
辰时初刻,王典史蜷缩在火盆旁,官服上的齿轮纹被火舌舔成焦黑,唯有袖口露出的靛蓝碎布还在飘——那是十年前陈典簿被砍断手指时,扯下的官服残片,碎布边缘用银线绣着“慎权”二字,此刻在灰烬中闪着微光。
“当年……”他盯着火盆里的“瑞”字残片,声音比晨雾更凉,“先帝赐下‘瑞丧令’,本是想借‘祥瑞’安抚民心,可我……我把‘民’字拆成了‘尸’和‘艮’,以为踩住尸身,就能稳住齿轮……”
“稳住的是你的贪!”大牛将劈碎的齿轮碎块砸在他脚边,碎铜片上的“马”字已被醒魂草汁液蚀成“人”,“你瞧这草——”他指着从齿轮缝里钻出来的嫩芽,“老百姓心里的光,从来没灭过。”
二、青砖缝的新生
巳时三刻,火盆的余烬渐渐冷却,张小帅蹲下身,用断笔将醒魂草种埋进“人”字血痕的砖缝——草种触到陈典簿的血渍,竟“啪”地绽开嫩芽,卷着纸灰的叶片上,清晰映出“醒”字的脉络。
“还记得陈典簿的话吗?”老王吧嗒着烟袋锅子,烟袋锅子敲在“瑞丧令”的残片上,“‘齿轮能刻进砖里,刻不进人心里’——如今砖碎了,心醒了。”
围观的百姓忽然骚动——有人从怀里掏出藏了十年的醒魂草种子,有人捡起地上的齿轮碎块磨成肥料,就连马三公子也抱着父亲的骨灰坛走来,坛口插着的,正是老爷子生前攥着的“还魂草”。
“把草种在这儿吧。”他跪在断墙下,骨灰混着草种撒进砖缝,“我爹说,‘人活一世,总得给地底下的魂,留条见光的缝’。”
三、齿轮外的春天
午时初刻,顺天府尹带着衙役抬来新铸的“醒世碑”——碑面没有獬豸,没有齿轮,只刻着斗大的“人”字,笔画间缠绕着醒魂草的藤蔓。张小帅将断笔插在碑前,笔杆“醒”字已在火光中褪成原色,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堂——那是千万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