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引以为傲的生态链,本质上,不就是通过压榨供应商的利润空间,来换取自己产品的低价优势吗?”
“这种模式,可持续吗?”
“当你们的体量越来越大,当那些被你们‘赋能’的合作伙伴,发现自己只是在为你们做嫁衣时,这条脆弱的供应链,会不会在一夜之间,轰然崩塌?”
他向前一步,几乎是俯视着王腾,抛出了最致命的一击。
“更何况,据我所知,贵公司的很多核心技术,其研发周期之短,迭代速度之快,都令人匪夷所思。”
“这不禁让人怀疑,这些技术,究竟是源于自身的积累,还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是玩味的笑容。
“还是对某些,正在其他地方‘孵化’的先进理念,进行了一种……有效率的‘借鉴’?”
“借鉴”这个词,他说得又慢又重。
赤裸裸的挑衅。
毫不掩饰的污蔑。
张小萌的脸,雷军的脸,那场发布会上陈明哲失魂落魄的脸……一幕幕,在王腾眼前闪过。
他没有立刻反驳。
他甚至笑了。
他拿起面前的麦克风,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皮椅上,姿态放松,仿佛在听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
“谢谢你,皮埃尔先生。”
他的声音,平静,沉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感谢你这些,充满激情,也充满……想象力的问题。”
他没有称呼对方“杜邦先生”,而是直呼其名。
这是一种 subtle 的冒犯,也是一种平起平坐的宣告。
皮埃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首先,关于‘创新’的定义。”王腾开口,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皮埃尔先生,您似乎认为,只有发明一种全新的材料,或者写出一段前所未有的算法,才叫创新。”
“恕我直言,这是一种,属于上个世纪的,工程师的线性思维。”
他看向台下那些科技大佬。
“一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它用的,是枫木和云杉,是马的尾毛。这些材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