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林夏轻手轻脚推开门,正撞见沈淮舟往搪瓷缸里倒麦乳精。男人显然没料到她这么早醒,握着铝制汤勺的手顿了顿,军装下摆还沾着昨夜换药时蹭到的紫药水痕迹。“再睡会儿,”他别开脸,耳尖泛红,“我去部队前把早饭温在锅里。”
林夏盯着他后颈新添的晒伤,想起昨夜笔记本里的字迹,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和你一起去厨房。”沈淮舟转身时带起的风里,混合着淡淡的磺胺药膏味,她这才注意到男人眼下的青黑,显然是伤口疼痛导致整夜未眠。
蜂窝煤炉的火苗舔舐着铝锅,林夏学着记忆里的样子淘米煮粥,却差点把洗衣粉当成碱面倒进锅里。沈淮舟沉默地接过她手里的搪瓷盆,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捏起米粒:“水要没过食指第一个关节。”他示范时,林夏瞥见他虎口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淡粉色,突然想起2025年修复壁画时,用激光扫描记录文物伤痕的场景。
“你在看什么?”沈淮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林夏慌忙低头搅动粥锅,滚烫的蒸汽模糊了眼镜片——这副从供销社临时买的圆框眼镜,让她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八十年代女工的模样。“在想”她斟酌着措辞,“部队的训练是不是很辛苦?”
男人往炉膛里添了块煤,火星噼啪溅起:“习惯了。”他转身去切腌萝卜的背影,与2025年纪录片里那些戍边战士的剪影重叠。林夏突然想起研究院收藏的八十年代军属信件,那些被岁月泛黄的信纸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牵挂。
粥熬好时,沈淮舟已经把军装熨得笔挺。林夏看着他将铝制饭盒塞满咸菜,鬼使神差地从枕头下摸出昨天买的水果糖:“带上这个,伤口愈合需要糖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个年代的白糖都是凭票供应,水果糖更是稀罕物。
沈淮舟握着糖纸的手僵在半空,像是被烫到般迅速收进口袋:“你留着吃。”他转身时,林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