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箱子快散架了!”春桃憋红了脸往桌上墩箱子,箱盖“啪”地弹开道缝,一截染着墨点的锦帕骨碌碌滚出来,“上次您从账房顺的假账本还在里头,柳氏昨儿个还在库房骂账房先生呢!”
沈微婉“噗嗤”笑出声,晃着腿坐直身子。她捻起那方帕子——边角绣着半朵残败的并蒂莲,正是去年上元节沈若柔往她茶盏里下药时用的障眼法。指尖蹭过帕子上晕开的墨迹,她忽然狡黠地眨眨眼:“春桃,把‘五谷净手盆’的碎瓷片找出来,还有李修那瘸子的玉扳指——哦对了,上次柳氏装病时咬碎的那支银簪也得收着。”
春桃蹲在箱子边扒拉半天,突然举着片锯齿状的碎瓷片惊呼:“小姐您瞧!这盆底还沾着柳氏指甲缝里的泥呢!”日光下那片粗陶碎瓷泛着暗沉的光,沈微婉眯眼回忆起去年婶娘被混着石子的“五谷杂粮”搓破手掌时,满院子下人头埋得比高粱秆还低的憋笑模样,乐得肩膀直抖。
“小姐又偷乐什么呢?”院门口忽然飘来声含笑的问话。沈微婉惊得蹦起来,手里的话本子“啪嗒”掉在地上,只见七皇子萧煜斜倚在月洞门边,玄色锦袍上绣着的银线云纹在日光下流转,手里把玩着枚羊脂玉扳指,正是她前几日“借”来压箱底的那枚。
“殿、殿下怎么来了?”春桃吓得慌忙收拾桌上的“赃物”,沈微婉却叉着腰挺起身,故意把箱子往萧煜面前推了推:“来瞧瞧臣女的‘宝贝’!殿下可知道这是什么?”她抓起个豁了口的胭脂盒——那是沈若柔往她妆粉里掺痒痒粉时被当场砸烂的物证。
萧煜挑眉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拂过盒盖上“沈若柔”三个描金小字,忽然低笑出声:“本王倒是好奇,你把这些东西藏在床底下,是打算留着给未来的女婿当嫁妆?”沈微婉脸颊一热,抄起块账本残页就往他身上扔:“胡说!这叫‘反坑渣男贱女图鉴’,等本小姐哪天出书了,能卖十两银子一本!”
“十两?”萧煜指尖捏起片染着草屑的裙角碎片——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