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她眉骨投下阴影,连茶盏凉透了都未察觉。
\"姑娘,陆公子的信。\"春桃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苏婉儿指尖微颤——自韩立改道无名谷后,陆九渊的飞鸽传书已断了三日,这迟到的信笺此刻在她掌心重若千钧。
展开信笺的动作很慢,小楷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韩立于五日前离开原定路线,前往祁连山脉南麓,随行仅带三名亲卫。
属下已乔装成猎户尾随其后。\"墨迹未干,隐约能闻见山风里的松脂味。
苏婉儿的指甲在信纸上压出浅痕,系统光屏突然闪烁,韩立的命运线不再是刺目的紫,反而诡异地缠上了另一条暗红细线——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颜色。
\"春桃,去请王御史和杜员外郎。\"她的声音平稳得像是早有预料,可指节抵着案几的力道,将木纹都压得发白,\"就说有急事相商。\"
王敬之来得最快。
监察御史的皂靴踏过回廊,未及掀帘便先传来一声低笑:\"苏娘子这时候传召,怕不是又要我等陪你看什么惊世骇俗的局?\"话音未落,人已掀帘而入,玄色官服下摆还沾着未掸尽的朝露。
苏婉儿将信笺推过去。
王敬之的笑在触及字迹时凝固,指尖顺着\"南麓三名亲卫\"几个字缓缓划过,忽然抬眼:\"他这是弃了辎重,轻装潜行了。\"
\"潜?
往哪潜?\"杜鸿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位太子心腹惯常端着的从容没了,青灰色襕袍被风掀起一角,腰间鱼符撞出细碎的响,\"祁连山南麓是吐蕃与大唐的交界,他若真往那去\"
\"不是"若",是"已经"。\"苏婉儿调出系统的地理沙盘,祁连山的立体影像在三人之间浮起,\"陆九渊能跟上,说明韩立没打算彻底隐匿行踪——或者说,他需要被看见。\"她的指尖点在南麓某处,\"这里有处废弃的戍堡,天宝三年陇右军退防时烧过,但地基还在。\"
王敬之突然俯身,指节叩了叩沙盘边缘:\"娘子可记得,安禄山早年在平卢军时,曾派过一拨死士伪装成商队入吐蕃?\"他的目光扫过苏婉儿微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