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瓦列里大叔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你怎么在这里?学校不是被……”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卓娅挤到他身边,声音因急切而颤抖:“瓦列里大叔!外面……我家里……” 她的话哽在喉咙里,因为瓦列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那眼神里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沉重的悲伤。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家那一片,”瓦列里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是最早被……袭击的地方之一。”他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避开卓娅瞬间变得空洞的眼神,“我们……优先疏散更危险的区域……等救援队赶到你家街区时……”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火太大了,高温……融掉了一切……达丽雅她……”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那未言明的结局像冰水浇灭了卓娅眼中最后一点光。“抱歉,孩子……我们来迟了。”
世界骤然失声。父亲温暖的话语在耳边轰然回响:
“没什么好担忧的。”
“这个家,还有我们的城市,都会由我们来守护……”
守护?家呢?妈妈呢?炉火的温暖,蜜酒的香气,送冬节的约定……都在瓦列里沉重的话语中碎裂成齑粉,被寒风卷走。卓娅死死咬住嘴唇,尝到更浓烈的血腥,硬生生将喉咙里的呜咽和眼眶里的灼热逼退。不能哭。还不能哭。
瓦列里看着眼前瞬间褪去所有稚气、只剩下苍白和某种可怕坚毅的少女,心痛如绞:“军队联系不上……光靠我们顶不住了。卓娅,跟我走,去避难!”
“爸爸呢?”卓娅的声音异常平静,像结冰的湖面。
“他……去了彼得海姆中学。那边学生关押点有异动,整合在撤离,情况不明……他主动去的。”瓦列里抹了把脸,疲惫不堪,“人手……实在抽不出来……”
卓娅抬起头,冰封的湖面下是汹涌的暗流:“我去。”
“胡闹!”瓦列里低吼,“那是前线!你一个学生能做什么?!”
“我熟悉他们的巡逻规律!我知道彼得海姆的布局!我能从学校一路躲到这里!”卓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你们抽不出人,帮手怎么都不嫌多!让我去接应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