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的胃部剧烈抽搐,她强迫自己移动视线,在尸骸与狼藉中搜寻。突然,她的目光死死钉在走廊尽头,靠近一扇被炸飞的门框旁。
一个穿着警服的背影,面朝下,倒在一片格外深重的焦黑之中。那身熟悉的藏青色制服,肩章上象征警衔的徽记……不久前,这身制服的主人还在家中笨拙地挑选着便服,带着点羞涩对妻子说:“这可是我们的约会……”
时间在那一刻碎裂、倒流、凝固。
“等天气暖和,泥巴路干了……”
“我烤饼,你带蜜酒……”
“卓娅,将来真想跟爸爸一样?”
那个关于温暖春日、关于蜜酒与欢笑的约定,那个关于守护与职责的梦想,连同父亲宽厚的背影,一同破碎在这片被寒冬与烈火彻底吞噬的冻土之上。
“……爸……爸?”一个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从卓娅剧烈颤抖的唇间逸出。没有回应。只有死寂,和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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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后勤部的灯光是恒定的、毫无感情的冷白色。苦艾平静地将签好字的表格递进窗口,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新记录卡。冰凉的卡片边缘硌着掌心。
“好了,手续完成。”工作人员公式化的声音。
“谢谢。”苦艾的声音同样平静无波。胃里传来熟悉的空虚感,她下意识地盘算着该去给饭卡充值了。转身的瞬间,一阵久违的、属于少女的清脆笑声像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毫无预兆地撞入耳中。
“——然后博士‘啪’地一下!硬币就变没啦!像魔法一样!嘿,我这样学得像不像?”古米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颊兴奋得通红。
早露站在一旁,掩唇轻笑:“下次烈夏也一起来玩吧?”
“才不要!”烈夏抱着胳膊,一脸嫌弃,嘴角却微微上翘。
“来嘛来嘛!博士超厉害的!”古米不依不饶地扑过去摇晃烈夏的手臂。
“古米,公共场合,注意音量。”真理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
凛冬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