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霞飘在发霉的房梁上,看着二姨用火钳夹住青孙氏的解放脚往外拖。老人枯树皮般的脚踝被铁齿划出血痕,怀里还紧抱着个豁口的青花碗——那是她三岁掉牙时,外婆用米凉虾哄她用的碗。
这是她第七次重复这个死亡场景。
潮湿的霉味混着尿骚气直冲鼻腔,二姨夫蹲在门槛上抽红梅烟:\"要我说,趁早送精神病院\"烟灰弹进腌咸菜的米凉虾坛子,那是外婆最后的念想。
\"不要!\"刘晓霞扑过去想捂住外婆耳朵,却穿透了老人佝偻的身体。1947年的月光突然从外婆瞳孔漫出,在水泥地上投下个穿旗袍的剪影——那是太姥姥被军阀抢走前,留给外婆的最后锅米浆。
\"叮!检测到传承执念,米凉虾致富系统激活!\"
机械音炸响时,刘晓霞正跌进滚烫的米浆桶。1990年的阳光穿过糊着《渴望》海报的窗户,在搪瓷盆上折射出七彩光晕。泡发的糯米胀得像珍珠,青孙氏踮着解放脚往石磨添米,灰白的缠足布从裤管滑出来,像条蜕皮的蛇。
\"晓霞发什么呆?快滤米浆!\"老人转头瞪她,眼尾皱纹里夹着糯米粉。刘晓霞死死攥住她的手,掌心龟裂的纹路里嵌着米渣——这双手在1959年灾荒时,能用树皮蒸出甜糕;在文革时能把配方藏进裹脚布。
灶台上\"先进个体户\"的奖状还崭新如初,刘晓霞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柴火味。上辈子她最嫌弃的灶灰气,此刻混着米香让她泪流满面。
\"外婆,今天我们做桂花蜜的米凉虾好不好?\"她带着哭腔问。icu最后时刻,护工说她昏迷中一直在念叨这句话。
青孙氏突然僵住,葫芦瓢\"咚\"地掉进盆里:\"你你叫我啥?\"解放脚不自然地往蓝布衫里缩。上辈子直到她痴呆,才许外孙女喊这声外婆。
院门\"砰\"地被踹开,惊飞檐下家雀。
\"娘!街道办要封摊子!\"大舅提着铁锹冲进来,锹头沾着湿漉漉的桂花。二姨晃着拆迁通知:\"早让你把祖宅卖给开发商\"
青孙氏踉跄着扑向石磨,佝偻的姿势和三十年后护养老院搪瓷碗时一模一样。龟裂的脚后跟蹭过青砖,留下血痕,和19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