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仿佛被一柄寒冰铸成的锥子狠狠刺入。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脖子,指缝间却瞬间涌出温热的鲜血,视线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而微弱的喘息声。
同时,年轻伙计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那道光芒快如闪电,仿佛撕裂了沉沉的夜幕。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出剑的动作,膝盖便一软,重重跪倒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温热的液体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王宣负剑踏入典当行的背影。
那袭墨色衣摆轻轻扫过斑驳的门槛,带起的夜风中弥漫着浓郁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气,而少年腰间的长剑在月光下反射出森然冷光,仿佛死神冰冷的凝视。
“入侵者!!”
“入侵者!!”
守在典当行角门的老胡扯着嗓子吼出声,旱烟袋从腰间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内堂里划拳的伙计们瞬间炸了锅,酒壶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妈的!哪来的贼?!”
管账的小李子抄起条凳砸向破门而入的黑影,却被对方反手一扣,手腕咔嚓折断。
看场子的老王神色剧变,迅速扑向侧门,刚碰到门闩,就见门缝里飞进枚铜钱,精准钉进他撑地的手掌,鲜血顺着拐杖滴在金砖上,洇出蜿蜒的红痕。
后院囤货的地窖口突然炸开声巨响,锁着三箱唐三彩的铁锁被震得飞上天,碎瓷片混着泥土雨点般落下。
“保护货!”
老胡从腰后拔出砍刀,刀刃却在挥出的瞬间被道白芒斩断。他
眼睁睁看着那名抱剑的少年,王宣,站在碎刀堆里,玄色穗子扫过满地狼藉,剑尖挑起块烧糊的账页:“林家的货,从此归天下会了。”
整座典当行陷入血色混乱。
王宣抱着剑立在中庭,看黑影们用煤油浇向紫檀木柜,火苗舔过唐三彩箱盖时,他忽然低笑出声,剑鞘在掌心转了圈,玄色穗子扫过满地断指与碎瓷,将这场屠戮衬得如同儿戏。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