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蜷起手指，指甲刺进掌心，轻微的刺痛让她清醒了一点。
人类真是矛盾的生物。明明知道暴力是错的，明明在现实中看到血会反胃，可当这一切被包装成虚构的冲突时，却会让人血脉偾张。她想起那些爆米花电影里精心设计的枪战，想起游戏里华丽的处决动画，甚至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武侠小说——主角一剑封喉时，读者们只会拍案叫绝。
血腥暴力会让人畏惧，但更会让人兴奋。
这种兴奋藏在基因深处，像一头被文明社会驯服的野兽，平时温顺无害，可一旦嗅到铁锈味，就会在胸腔里躁动不安。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黑方会有那么多追随者。
不是因为他们天生邪恶，而是因为那种纯粹的、不受束缚的疯狂，本身就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秩序是安全的，但混乱才是鲜活的。
屏幕上的文档还开着，光标在最后一行闪烁。她盯着那个小小的竖线，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虚伪啊。
她一边谴责暴力，一边在脑海中精心编排更惨烈的厮杀；一边声称希望世界和平，一边为想象中的修罗场兴奋不已。
或许所有人都是这样。
理智上知道什么是对的，可本能却永远渴望着更刺激的东西。
影羽镜狡辩着，在这一瞬间，她是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