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清兮微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只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她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钱云霄的目光。
左手边,是贤王的席位。
这位贤王,平日里深居简出,不问朝政。
只喜欢些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之事。
冀容白与他,似乎私交甚笃。
贤王主动与冀容白寒暄,冀容白也破天荒地颔首回应。
贤王目光一转,落在茅清兮身上,笑道:
“容白,你这夫人,可是娶对了,瞧你这气色,红润了不少。”
冀容白握着茅清兮的手,微微收紧:
“内子是我的福星。”
声音虽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贤王一愣,显然没料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冀容白,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又细细打量了茅清兮几眼。
茅清兮只作未见,神色坦然。
此时,圣上与皇后,已登上高台。
底下众人,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愿陛下福寿安康永昌,愿娘娘福泽绵长。”
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平身吧。”
圣上抬手,声若洪钟。
“今日花朝节,众卿不必拘礼,尽情玩乐便是。”
这位大晋国君,年过半百,却依旧精神矍铄,气度不凡。
举手投足间,依稀可见当年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英姿。
可茅清兮却知道,这看似强健的身躯,实则已是日薄西山。
否则,太子也不会那般急切地,想要求什么长生不老药了。
正思忖间,一阵悠扬的丝竹声,忽然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十余名身着轻纱的女子,自花丛深处,翩然而至。
为首一人,身段婀娜,面容姣好。
竟是安阳侯府的二小姐,茅暮暮。
她今日,竟做了采花女使。
采花女使,虽无明文规定出身。
可历年来,多是乐坊舞姬,或是新选的秀女担任。
像茅暮暮这般,世家贵女亲自上阵的,倒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