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湛听闻顾青明日休沐,便打算后日顾青上值时,将书册归还。
恰巧今日崔景湛无事。
一炷香之前,他随手拿起书册,翻看起来。若自己能发现什么蹊跷,说不定还能助兄长一二。
可是看着看着,他心头一阵发麻,里头提及的正是十七年前,顾青的阿爹,叶弘文叶典御出事之前一段时日的尚酝局酒务,还有当时新出的几个酒方。
里头诸多记载,都是酒务和酒方细枝末节之事,他似懂非懂。
唯独里头提到,一套西南小国进贡的犀角杯。
他不仅知晓此物,还印象颇深。
崔家出事前,阿爹深夜来探看过他同阿娘两次。
每次阿爹都是快亥时才来,他犹记得,那两次自己都是被阿娘从被窝里头唤醒,去茶厅侍奉阿爹。
说是侍奉,只是站在一旁,听阿爹阿娘谈心。
偏偏这两次,阿爹都提到过一套犀角杯。
彼时他还年幼,第一次听着如此稀奇之物,倏然间,他瞌睡全无,聚精会神听起来。
可惜时日已久,好些细节他早已忘怀。他只依稀记得,时任鸿胪寺卿的阿爹,提及此物,甚是兴奋。
可他也有些不解,除了兴奋,阿爹的眸色还夹杂着些许忐忑。
他亦问过阿娘,阿娘好像是说,此物贵重,阿爹主管朝贡事务,掌管礼器,担心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