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端坐在龙椅之上,身披明黄龙袍,腰间玉带上悬着一块温润如水的白玉佩,手中把玩着一枚紫檀念珠,目光却冷如冰霜。他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压抑不住的猜忌与杀意。案头堆满了奏折,其上尽是南洋与海疆的密报,字里行间,最多提及的,便是那个令他如鲠在喉的名字——龙飞。
“定海王……”承泽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好一个定海王,海皇转世,控水之力,当真是天命所归么?”
殿中除了承泽,只有寥寥几人,皆是他的心腹近臣。此刻,他们低头垂手,噤若寒蝉,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站在最前的,是新近擢升为内阁次辅的张延宗。此人年近五十,面容清瘦,双眼却精光四射,透着一股老辣与阴狠。他身着绯红官袍,腰板挺得笔直,似在等待皇帝的指令。
承泽的目光扫过众人,忽而冷哼一声,将手中念珠狠狠丢在案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殿内众人心头一紧,张延宗忙上前半步,恭声道:“陛下息怒,可有何事令圣心不悦?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分忧?”承泽冷笑,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格。寒风骤然灌入,夹杂着几片雪花,吹得烛火摇曳不定。他的背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孤冷,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问你们,龙飞此人,到底是忠是逆?”
此言一出,殿中气氛更加凝重。张延宗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他低头思索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定海王龙飞自平定弘方之乱后,功勋卓着,封王总揽水师,掌管海外诸事,实乃朝廷重臣。然其近来在南洋之举,确有令人生疑之处。臣闻南洋诸岛间,流言四起,言其私聚兵马,甚至有称其欲以海皇之力自立为王……虽未必属实,但不得不防。”
“不得不防?”承泽转过身,目光如刀般直刺张延宗,语气森然,“张延宗,你这话,是在替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