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彻夜讨论的商业计划书,那些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时画下的蓝图,此刻都成了悬在心头的刺。他想起上周在咖啡厅偶遇的大学同学,对方西装革履,腕间的名表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而自己衬衫袖口磨出的毛边,和阿宁为了节省路费徒步三公里磨破的高跟鞋,突然都变得格外刺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隔壁王叔介绍了个老师,姑娘本分\" 他机械地划开屏幕,对话框里躺着未发送的长段文字——那些想告诉阿宁他已经联系了外包公司、拿到了天使投资意向书的话,此刻都变成了嘲讽的符号。
街角便利店的暖光透过雾气,照见他发梢凝结的水珠。原来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就像三年前那个初遇的傍晚。阿宁抱着文件冲进他的伞下,发梢滴落的雨水在他袖口晕开一朵深色的花。那时他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把这朵花永远种在晴空下。
雨滴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母亲新发来的照片。照片里姑娘眉眼温柔,捧着咖啡浅笑。他突然想起阿宁说过最想要的不是安稳,而是能并肩看遍世界的风景。但此刻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那些承诺究竟是年少轻狂,还是终究败给了现实的重量。
巷口的路灯突然闪烁两下,在水洼里碎成凌乱的光斑。他弯腰捡起被风吹落的工作证,塑料壳上\"创业孵化基地\"的烫金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就像那些被现实揉碎的雄心壮志。指尖抚过证件照上意气风发的自己,与此刻镜中眼底布满血丝的面容重叠,恍如隔世。
路过的奶茶店飘来甜腻的香气,他想起阿宁最爱喝的杨枝甘露。曾经他们总说,等公司走上正轨,要在cbd开一家自己的甜品店,用赚来的第一桶金请所有员工喝奶茶。如今橱窗里贴着招聘启事,\"服务员,月薪3500\"的字样在霓虹里明明灭灭,刺痛着他的双眼。
手机通讯录里阿宁的头像依然停留在那只戴着王冠的猫咪,那是他们刚在一起时她撒娇着换上的情侣头像。他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