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苏突然想起去年今日,兰登也是这样站在窗前,肩章上的将星被阳光熔化成流动的金。那时他说过什么来着?
\"有些战争不需要勋章。\"
安苏低下头,声音有些无奈,\"但那是你应得的!\"
\"安苏。\"洛基突然打断她,湖水般绿色的眼睛里映出她通红的眼眶,\"当年在永恒之境的时候,是谁说过"活着的人要继续往前走"?\"
安苏的呼吸一滞。记忆中的海水分开,浮现出兰登最后那个站在窗边的身影。她猛地背过身去,却听见洛基继续说:\"我的选择和你一样只是用不同的方式留在原地。\"
窗外,夏末的第一片梧桐叶飘落在喷泉池里。安苏看着水面上破碎的倒影,突然意识到——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那些即将被时间冲散的痕迹。
时间像被恒星风暴扰乱的光轨,时而漫长如永夜,时而又快得令人心惊。
安苏的终端里,军部新闻推送的频率从每日一次逐渐变成每周一次,最后甚至被她设置了静默模式。只有在深夜惊醒时,她才会偶尔点开那些闪烁的标题——【九八军团成功镇压荒芜星带暴乱】【六九军团换防第三星系】——手指悬在某个名字上方,最终又默默划走。
但身体比记忆更诚实。每当月光透过舷窗照在后颈上,那块早已枯萎的腺体就会泛起细密的钝痛,像是有根生锈的钢针在血肉里缓慢搅动。安苏知道,那是被强行压抑的生理本能正在反噬——她的身体依然记得被标记的感觉,即使她的理智早已接受现实。
\"再带一箱营养剂!\"洛基单手拎着装备包,另一只手正把试图钻进背包的机械绒球揪出来,\"这次要去地球的隔离区,至少两周才能回来。\"
雪尔抱着手臂站在医疗舱门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我还是坚持你们应该带个医疗官。\"
\"上次带领克的结果是什么?\"安苏头也不抬地调试着探测仪,\"那家伙在古遗迹里被千年真菌感染,回来后在医疗舱躺了半个月。\"
\"那是因为——\"
\"因为我们有全套医疗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