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前,她还身着白大褂,专注地观察着实验室培育的抗寒水稻样本。培养皿里的幼苗在恒温灯下舒展嫩叶,精密仪器发出规律的嗡鸣。可刹那间,剧烈的头痛如钢锥刺入太阳穴,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再睁眼时,刺鼻的腐叶气息涌入鼻腔,枯枝败叶下躺着半块硬得硌牙的窝头——这是原主族人留下的“送行礼”,也是将她抛弃在深山的最后通牒。
记忆如潮水翻涌,原主自幼父母双亡,在族里像野草般自生自灭。七岁那年寒冬,她蜷缩在柴房偷吃馊饭,被族长大儿子撞见,生生打断两根手指;十三岁帮着上山采药,却被诬陷偷藏贵重药材,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如今刚满十八,就因“克死双亲”的罪名,被绑着丢进这荒无人烟的深山。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姜暖扶着歪脖子树喘息,指甲深深掐进粗糙的树皮。前世作为农学博士,她在实验室攻克过无数种植难题,如今带着满脑子知识,怎会被饿死?腹中传来的“咕噜”声愈发急促,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过不远处带刺的灌木丛——暗红的果实缀满藤蔓,正是野刺莓。
小心翼翼拨开带刺藤蔓,姜暖摘下几颗果实。酸涩汁水在口腔爆开,果肉里混着细小的籽,硌得牙龈发疼。但这点不适比起饥饿,根本不值一提。她囫囵吞下几颗,正准备再摘时,一声微弱呜咽刺破寂静。
循声望去,巨大岩石后蜷着一团雪白。那是一只狼,皮毛如霜雪般纯净,此刻却沾满暗红血渍。琥珀色的眼睛半睁半闭,后腿伤口外翻,森森白骨隐约可见,周围泥土被鲜血浸透,凝成诡异的紫黑色。白狼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地撑起前肢,却因失血过多轰然倒地,喉咙里溢出虚弱的低吼。
奇怪的是,这吼声里竟带着人类般的恐惧与乞怜。姜暖鬼使神差地蹲下,伸手时才惊觉指尖在发抖——这可是狼,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