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大人的,按高大人的方子……抓药!熬药!”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几个字,心中已然将秦书划归到了“不知天高地厚、草菅人命”的行列。
哼,等着吧!等出了事,我看你这年轻县令如何收场!
药罐在炭火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烈的药味很快便弥漫了整个平江村。
大夫们亲自监督着药童将一碗碗深褐色的汤药分送给那些“丹痧疫”的患者。
每送出一碗,他们心中便沉重一分。
“刘家嫂子,这药……趁热喝了吧。”
一个郎中将药碗递给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看着她将药汁灌入孩子口中,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几跳。
待到所有病患都服下了加了当归的药剂,夜色也已深沉。
几位老郎中聚在药房里,一个个愁眉紧锁,唉声叹气。
“老朽行医五十载,从未见过如此霸道之人!哪有这般开方的道理?当归一钱半,这剂量……唉!”一个郎中摇头晃脑,满脸忧色。
“谁说不是呢?那高大人年纪轻轻,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歪理邪说。这万一要是出了差池,咱们这几个老骨头怕是也要跟着吃挂落!”另一个郎中压低了声音,眼中满是焦虑。
这药下去,明日……明日会是个什么光景?怕不是要雪上加霜,病情更重吧?
他们几乎不敢想象第二天的情形,只盼着秦书的“神来之笔”别变成“催命符”。
翌日,天刚蒙蒙亮,几位老郎中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硬着头皮挨家挨户地去为那些“病患”诊脉。他们几乎已经做好了面对村民指责和病情恶化的准备。
然而,当第一位郎中颤抖着手指搭上一个昨日还奄奄一息的女童脉搏时,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这脉象……虽仍虚弱,却……却比昨日有力了许多!
而且……那股烦躁之气竟也消散了不少!
他不信邪地又仔细诊了片刻,额头上渐渐渗出了冷汗,不是吓的,而是惊的!
“怪事!怪事啊!”他喃喃自语,急忙奔向下一家。
很快,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便在平江村各处响起。
“退热了!真的退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