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对读书人而言,有时比性命更重要。想要他真心归附,必先解其心结,还其公道。
沈文脸上的疯癫之色微微一滞,眼中的血红渐渐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中心事的茫然与痛苦。他喃喃自语。
“清名……我的清名早已荡然无存……”
是啊,一个考了四十年秀才都没考上,反倒把家底败光的废物,一个被人指指点点、视作疯癫的书呆子,还有什么清名可言?
秦书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但我有办法,让你在那之前,堂堂正正地讨回属于你的一切,让那些曾经践踏你尊严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沈文浑浊的眼珠转向秦书,里面充满了戒备与怀疑,声音干涩。
“你……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我素不相识,你乃朝廷命官,为何要为一个籍籍无名的草民如此费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图什么?
秦书坦然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沈先生快人快语,我秦书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不瞒你说,我不日便将前往南阳郡赴任,然郡中形势复杂,我根基浅薄,手底下正缺真正有才干、能办事的自己人。”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文。
“你沈文,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困于浅滩。我秦书,惜才,更懂用才。今日我助你雪恨,来日,你便入我麾下,为我擘画经营,替我分忧解难。这笔交易,沈先生以为如何?”
沈文沉默了。
屋外的夜风似乎更紧了些,吹得那半扇破门吱呀作响,如同他此刻挣扎的心绪。
他想起了自己年少轻狂,恃才傲物,被誉为“神童”的意气风发;想起了恩师临终托付,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自己时的殷殷期盼;想起了妻子从一个明眸皓齿、活泼爱笑的少女,如何一步步被贫困和绝望磋磨成如今这般形容憔悴、为一文铜钱都要与人争执半晌的模样。
他想起了自己从最初的雄心万丈,到一次次名落孙山的失魂落魄,再到最后发现真相时的那份滔天恨意与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四十年啊!整整四十年!
家道中落,从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