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苍白或痛苦的面孔:顾修远正按着一个青年村民血流不止的手臂,叶林手法娴熟地用布条和木片进行着夹板固定;几个叶青鸾的亲卫正在给一位腹部被划开大口子的伤员清洗伤口、敷药,;沈墨白和几个受伤较轻的村民则负责用担架抬着重伤员小心移动。
值得庆幸的是,得益于陈锋周密的前期防御和陷阱,以及后期叶擎苍骑兵的强力冲击,清河村的村民们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竟无一人阵亡。但受伤者却不少,尤其是负责正面防御的三十名主力民兵,几乎人人带伤,重伤号就有七八个,断手断腿的也有好几个。
反观叶林以及其他那十九名侯府亲卫,除了几人身上有些许擦伤和淤青,连一个轻伤以上的都没有。
他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差距,如同天堑鸿沟。民兵终究是民兵,就算再悍勇,在真正的精锐面前,无论是战阵配合还是单兵素养,都差得太远。这次是占了地利和陷阱的便宜,若是堂堂正正对垒……结果不堪设想。
他的脚步不由变得沉重,看着那些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听着压抑的呻吟,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怎么了?”叶青鸾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问道,“可是担心伤药不够?我让叶林带了军中上好的金疮药来,应该够用。”
陈锋缓缓摇头,目光深沉地落在叶林正单膝跪地为一个青年包扎小腿伤口的背影上。那青年疼得龇牙咧嘴,叶林的动作却异常轻柔而精准。
“没什么,”陈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只是……有些感慨。”他顿了顿,没有深入说下去。
他大步走向叶林。
叶林刚好完成包扎,正用布条打结。陈锋来到他身边,郑重地抱拳,深深一揖:“万分感谢!还有各位兄弟!这段时间,若非你们在村中坐镇,指导防御,今日又拼死搏杀,力挽狂澜,我清河村今日……恐难逃大劫!……此恩此德,陈锋与清河村上下,没齿难忘!”
叶林直起身,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疲惫和一丝血污,他连忙扶住陈锋的手臂:“陈公子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