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冬梅手中的令旗,未曾挥动分毫。
她不需要指挥,复仇的烈火和精密的布置,已足够将敌人焚烧殆尽。
当谷中的厮杀声渐渐稀落,最后一点抵抗的火苗也被扑灭,只剩下火焰燃烧尸骸发出的噼啪声和焦臭气味弥漫时,吴起、秋月和浑身浴血、拄着巨斧喘息的谢金宝,踏着焦黑的土地和敌人的残肢断臂,回到了崖顶复命。
“将军!敌军五千运粮队,尽数歼灭!粮草辎重,焚毁殆尽!”
吴起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大仇得报的亢奋。
他脸上溅满了敌人的污血,眼中却燃烧着火焰。
秋月补充道:“我军伤亡轻微,不足三百!”
谢金宝只是重重地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杨婷芳,仿佛在无声地呐喊:老秦,我们给你报仇了!
杨婷芳清冷的眼眸,在听到战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那深潭般的冰面下,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也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大理军中军大帐。
“混账!废物!一群饭桶!!!”
公子休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将手中价值连城的青玉茶杯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四溅!
他胸膛剧烈起伏,一张麻子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双目赤红,仿佛要择人而噬!
“清溪涧!那是在我大军后方!重兵布防之地!五千人!整整五千人马!还有粮草!是如何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的?!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耳朵都聋了吗?!”
他声嘶力竭,狂暴的声浪几乎要将营帐的顶棚掀翻!
副将郭达脸色惨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声音带着颤抖:“王……王爷息怒!末将……末将也百思不得其解!那清溪涧地形险要,鹰愁崖更是飞鸟难渡……除非……除非唐军插了翅膀……”
“插翅膀?!”公子休猛地转身,一脚踹翻身前的桌案,笔墨纸砚散落一地,“本王要的不是借口!是结果!结果就是粮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