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钰把书重新端了起来,“四年前你也算过。”
如果说一个人从天穹落到地狱是劫难,那四年前必然是劫难的开始。
以他母亲呼延皇后获罪为开端,再到他这个太子连坐被废,最后到他舅舅真定公戍边游离。那一刻,他是天之骄子成足下蝼蚁,金枝玉叶变蜉蝣草芥。
他成了所有人的笑话,也成了宫中所有人欺负的对象。
温钰恍然如梦。
但比做梦更可怕的是,噩梦是真的。
管彤气咻咻的又摆弄起铜钱,到底又掷出一个新花样来,他盯了半晌,反没了话说。
温钰递他一眼,柔声问:“怎么不说话?”
管彤支吾一声,抿了半天唇才开口,“它说您……说您有欲火焚身之兆。”
温钰自然是一个美好的人,他像山涧烟雾朦胧的溪水,像照在树影花林间澄澈的月光,温润且美好,他也想遇到一个美好的人。
只是今非昔比,拖人下地狱实在非他所愿。美好的人,总会有更美好的人来配。
他一笑了之,有些泛苦的味道,身在地狱贪恋芳华,他想想便罢了。
不知怎的外面嚷嚷起来,迷迷糊糊好似有人拿着铜锣敲击呐喊,“走水了……走水了……”
“……”
“……”
管彤狠狠抽了两下乌鸦嘴,焚身之兆……这是焚身之兆,他真多嘴!
寒冰点火都能着,这也不是第一次,温钰看他自责,无奈的安慰他,“小灾小难保平安,不成事,不成事。”
“要不奴才……”
“……你不要再算了,吃点果子吧。”
“……也是。”
温钰掀开一页书,尚读足一刻,屋子猛地一震,接着就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他脸色一绷,警惕地趿鞋下塌,露出思索的神情。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目光诡异。管彤咽了话,走上前把门打开。
敲门的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一张圆扁脸,五官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