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寒江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费力地睁开眼,眼前的事物摇晃了几下,终于清晰起来。
目光所及是斑驳干裂的蓝色座椅,凝固着黑色污渍的地板——且并不是她刚醒来的错觉,视线中的一切的的确确都在轻轻摇晃,难以被完全隔断的机械噪音一阵阵传进耳中。
她好像在一辆有些年头的列车上。
寒江艰难地动了动,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被座位两边的绑带牢牢地绑在了扶手上。坐在她身旁的乘客也一样,一只肤色苍白的右手被绑在她的左手旁边,二者对比起来,那只右手显然要大一号。
车上的人都穿着黑色的兜帽斗篷,包括寒江自己,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开来。
斗篷的兜帽虽然一定程度上遮挡了寒江观察车厢的视线,却也隔绝了其他人的窥探。寒江略微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只有双手被绑带牢牢束缚,双脚和头都还能够自由活动。
车厢里安静得诡异,除了起伏不止的背景音,似乎所有人都有意放轻了呼吸。
寒江只能从偶尔响起的布料摩挲声判断,现在车厢里醒着的人绝对不止她一个。
但是大家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过了许久才听见后面传来沉闷的一声响,像是有人踢到了前座的椅子。
“抱歉。”那人条件反射般地道歉,又飞快地收了声。
简短的话语像是一滴水珠溅入了滚烫的油锅里,激起激烈的回应。车厢里开始有了小声交流的声音,随即愈演愈烈,有乘客用脚去碰身边的人企图搭话,有人用力摇晃身体想把兜帽抖下来,更多的人则是不安地问“这是哪里”以及“我怎么会在这里”。
寒江将这些声音尽收入耳,看了一眼和自己绑在一块儿的那只手,手的主人从开始到现在没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
就在寒江思考这人是不是还没醒的时候,那只手动了。
修长漂亮的指骨无声翻动,一截小小的刀片出现在了那人的指间。
寒江看见了,一时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怎么有人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噢哟魔术师”,最后看着那人将刀片贴上绑住手腕的皮革带,她有些怀疑,这么一个小小的刀片真的可以割开带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