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洞突然喷出强风，将陈默拽向像素漩涡。他伸手去抓桌角的咖啡杯，却眼睁睁看着马克杯化作像素颗粒，在风中拼成渡鸦形态，振翅飞向虫洞深处。最后一刻，他看见办公桌上的台历——2049年4月1日，这个被戏称为「程序员节」的日子，此刻正渗出墨绿色墨迹，将日期改写为「戊申年孟夏」。
第二章 视网膜数据流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
陈默在坠落中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视线分成了两部分：左眼看见的是代码世界的霓虹废墟，右眼却在播放童年影像——八岁的自己蹲在地板上，用铅笔在《新华字典》空白处画武侠人物，橡皮屑堆成小山，母亲站在身后欲言又止。
「警告：脑域接入协议未完成。」机械音变得沙哑，像是卡带的老唱片，「检测到宿主存在创作创伤记忆，是否启动「灵感回溯」程序？」
「什么创伤……」
话未说完，视网膜上的字符突然排列成剑网，三千个黑色宋体字如剑芒般刺来。陈默本能地闭眼，却发现眼皮内侧也映满文字，那些都是他被编辑驳回的稿件标题：《剑起昆仑》《刀歌》《山河令》……每个标题都化作锁链，缠住他的四肢。
「拒绝回答，启动强制回溯。」
记忆被粗暴撕开。十二岁，他在数学课上偷写武侠小说，被老师当众撕毁手稿；十八岁，高考作文因「文体不符」被扣三十分；二十四岁，签约网站突然倒闭，百万字存稿消失无踪；三十岁，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那句「找个正经工作吧」成了最后遗言。
「创作是诅咒。」机械音突然带上了人类的叹息，「但你体内的代码共鸣体正在吸收这些痛苦，看，你的御龙剑正在成型。」
陈默猛然睁眼，看见自己的右手已被蓝光覆盖，皮肤下流动着由文字组成的血管，掌心赫然悬浮着微型御龙剑——剑身是他常用的五号宋体，剑鞘由标点符号编织而成，剑尖滴落的光珠在地面溅出涟漪，涟漪里映出不同版本的御龙剑设定：有的是激光剑，有的是量子刃，还有的只是根断笔。
「这些是……」
「被你废弃的设定。」机械音解释道，「在这个世界，未被写出的创意会化作游魂，而你——」虫洞底部突然亮起强光，陈默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