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这才像卸下了重担,抱着水杯,一步三回头地慢慢退出了起居室,轻轻带上了门。
阳光终于彻底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明晃晃地透过起居室窗户的百叶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条温暖的光带。尘埃在光柱中无声地飞舞。厨房里,那碗金黄的蛋炒饭和温热的牛奶静静摆在岛台上,散发着温柔的食物香气。
顾言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沉甸甸地靠在沈星晚怀里,呼吸变得绵长而微弱,再次陷入沉睡。这一次,他的眉头是舒展的,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让人心疼。沈星晚一动不动地抱着他,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她的脸颊贴着他微凉汗湿的鬓角,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安稳的呼吸声。一夜的担忧,方才的惊悸,都在这沉实的依靠和阳光的暖意里,慢慢沉淀、消散。
窗外,庭院里那棵古老的银杏树,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枝头那些近乎透明的嫩芽,在微风中舒展着,仿佛一夜之间,又悄悄地长大了一圈。新的一天,带着劫后余生的暖意与宁静,终于彻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