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阿月把市集带回的油纸包放在绷架上。刚拆开纸包,里面的绣花针就自动排成了缝纫机的形状,针尖指向窗外的老槐树——树干疤痕里渗出的蓝丝线,正与现代工作室老木箱裂纹里的线头绞在一起。张婆婆把桑皮纸铺在案头,纸上突然显出林夏绣的荠菜纹,针脚透过纸面,在宋时的桌布上留下了淡淡的压痕。
\"你看这镜子。\"阿月把青铜镜递给张婆婆,镜面突然映出双重景象:北宋绣坊的烛火里,林夏正对着老木箱微笑;2025年的台灯下,张婆婆年轻时的模样在镜中一闪而过。镜背上的莲花纹突然发烫,蓝丝线从纹路里渗出,缠住了张婆婆鬓角的栀子花,花瓣上的露珠滴在桑皮纸上,晕开的水痕跟现代林夏发间栀子花的水痕一个形状。
收拾绷架时,阿月发现油纸包底又多了行小字,墨痕比上次的更清秀:\"阿月记着,申时三刻的槐树叶能染霁蓝,跟古币一个色。\"她抬头看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投在绣坊地上,树影缝隙里漏下的月光,竟在青砖上拼出了现代工作室木地板的纹路。蓝丝线从古币上滑下来,缠住了案头的竹制缝纫机,踏板开始轻轻晃动,发出\"嗒嗒\"声,跟市集卖绣针的梆子声、何文涛研墨的碰撞声,还有凯兰煮荠菜粥的咕嘟声,融成了同一节奏。
阿月摸着青铜镜上的莲花纹,突然觉得腕上的蓝丝线在发烫。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市集奇遇,而是千年时光织成的针脚——北宋槐树下的绣线摊、2025年的老木箱、奶奶老年的香饼味,还有铜镜与缝纫机重叠的光影,全被这线缝在同一块时光绣布里。当她把古币放在绷架上时,绣布正面是宋时的莲花,背面却显出了现代的荠菜,针脚穿过的地方,飘着跨越千年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