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阴影突然笼罩下来,熟悉的声音惊得桑余浑身紧绷。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那冷木檀香混着龙涎香的味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祁蘅。
他不知何时来的,玄色常服几乎融进夜色,像道鬼影一般一步步靠近。
他明明都说了,让自己有多远滚多远,又来找她做什么?
桑余跪着回答:“奴婢应陛下口谕,在此求皇嗣平安。”
祁蘅忽然屈膝,重重的跪在她身后,将脸贴近她的头发。
桑余一怔,祁蘅的呼吸缠绕上她的脖颈,她这才闻见他身上还有酒气,很浓重。
她不由浑身绷紧,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怕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笑,右手忽然撑在她身侧的蒲团上,指尖擦过她手背,“朕又不会在这佛堂里要了你。”
桑余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着面前摇曳的烛火。
是,这里是慈宁宫的佛堂,菩萨和佛祖都在这里看着,他哪怕是天子也该有所顾忌,怎么敢胡作非为?
佛堂外隐约传来更漏声,三更天了。
此刻这偌大的慈宁宫偏殿,只有他们两个人。
是祁蘅让所有人离开的?
桑余提醒祁蘅:“佛堂圣地,奴婢更是为了陛下的子嗣祈福,陛下断不可太过妄为。”
祁蘅低笑一声,忽然整个人的重量压下来,宽大的玄色衣袍轻而易举就圈住瘦弱的身躯。
祁蘅想推开他,却被他圈的更紧。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心跳声震耳欲聋。
长明灯在祁蘅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诡谲光影,他望着庄严肃穆的神像,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桑余,你说是天子重,还是菩萨重?”
桑余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用力挣扎着。
“朕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觉得朕会怕几樽金像菩萨?”
“陛下醉了。”桑余声音渐冷,“这是佛堂!”
“朕刚从长乐宫出来。”祁蘅置若罔闻,抬手,漫不经心地勾起桑余一缕散发,“晚宁熏了新的安神香,说是南诏进贡的珍品。可朕闻着,还不如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桑余浑身发抖。这不是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