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仰头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她轻声说:“闹?陛下觉得我在闹?是您先开始的!你现在这样,不就是逼我和你同归于尽么?”
祁蘅的呼吸一滞。
桑余的眼神太过陌生,那里面的决绝让他心头涌上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桑余……”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拧起眉头:“别这样……”
桑余却已经推开他,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
回头,看向了高大地佛像,看他们微微扬起的嘴角,桑余暗冷的目光透出些许不值一提的虔诚。
菩萨,今晚的事你都会看见么?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我这样手染鲜血的人,就连来拜见您,都要给您惹麻烦。
“陛下!”陆晚宁扑上来抓住祁蘅的衣袖,“您的伤……太医……”
"滚开!"祁蘅甩开她的手,目光仍死死锁住桑余,“你当真如此?你就真的舍得,将我一个人……一个人留在皇城?”
“一个人?”
桑余在方才的那一刻,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这么长时间换来的隐忍,什么用都没有,只会让这些人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自己。
是祁蘅先舍弃她,她走,却成了负心之人。
就连陆晚宁自己看不住人,也要跑来怪她。
没有人看到她受的苦楚,她是一个人,她就算无父无母,就算是奴婢出身,可她也是人。
桑余觉得可笑,她也的确笑了出来。
“祁蘅。”
她很久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
“你好好看看,到底谁是一个人?你有那么多的妃子,你有帝位,你有高高在上的一切,你的身后沾满了人,只有我是一个人!现在,被你们围在这里的我才是一个人!祁蘅,你是要我死是么?你就是想逼死我,对么?”
祁蘅看着她,血模糊了视线,桑余在一片血色中,只有一个小小的模糊的身影。
原来,自己早就离她这么远了。
桑余目光缓缓落在地上的碎瓷上,忽然觉得如释重负,原来只要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一切。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