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裂口之内·冰冷的殿堂(续)
巨大的空间吞噬了所有声音,只剩下阿翠压抑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擂鼓的回响。冰冷的金属地面紧贴着她的脸颊,寒意透过湿透的衣物直刺骨髓,却奇迹般地压制了肩后“矛头”伤口火烧火燎的剧痛。神经抑制剂的麻木感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警惕。
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肩胛骨下方那枚冰冷的异物。它像一颗恶毒的种子,深埋在她的血肉里,提醒着她外面世界的杀机并未远离。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那层暗红的锈痕如同疲惫的脉搏,微弱地搏动着,每一次明灭都与这巨大空间中无处不在的、冰冷的死寂产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它不再是单纯的累赘或武器,更像是某种…钥匙,或者烙印。
目光扫过身边那个巨大而深刻的扭曲刻痕,它烙印在墨绿锈蚀的金属地面上,线条粗犷而决绝,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量凿刻而成。徐涛的面容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双燃烧着火焰与绝望的眼睛。“到了…这里…起点…也是…终点…” 他的低语不再是模糊的回响,而是清晰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起点?终点?这里是什么的起点?又是什么的终点?
阿翠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刻痕上移开,投向这片宏伟而诡异的空间。倾斜的金属坡道向下延伸,没入远处深邃的黑暗。坡道两侧那些巨大、扭曲的金属结构体,在冷白光源下投下狰狞而沉默的阴影。她仔细观察离她最近的一座:它像是一尊被斩断的巨人残骸,断裂的肢体末端并非光滑截面,而是扭曲成尖锐的矛状或布满锯齿的裂口;躯干部分覆盖着厚重的、层叠的金属甲片,甲片缝隙间探出粗大的、早已干涸的管线,如同僵死的血管;一个巨大的、空洞的圆形观测口镶嵌在应该是“头部”的位置,里面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线和希望。整个结构散发着一种非人的、纯粹的机械崇拜与毁灭气息,与074的流线型科技感截然不同,更加原始、蛮荒,也更加…永恒。
空气死寂得可怕。没有风,没有水流声(除了远处裂口传来的微弱汩汩声),没有虫鸣,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