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方知,黎老爷听闻她客居府中,便传她去弹曲助兴,琼离推脱不得。
方施然忙道:“那你还是等等再去吧,此时恐怕不方便。”
琼离面露不解,执意推门——
门扉洞开,室内景象令她倒抽一口凉气!
“文姑娘,这是……这是怎么了?我好怕!”
黎未深瘫在椅上,生死不知。而他投在墙上的浓重影子,正被一只枯槁的鬼手缓缓“掏挖”着,仿佛在剥离某种无形之物!
眠灯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一幕,一手拦住欲冲入的方施然,一手扶住昏倒在她身上的琼离。
这局面谁也分不出好坏,此时插手并不明智。
突然,一只布满皱纹、青筋虬结的手,猛地攥住了那只鬼手!
影子虚无的眼窝垂下,对上黎未深在极短时间内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脸。
“阿沉!原来你是……阿沉!”黎未深重重喘息着:“我从未……从未想过拿你交换什么?什么蓬莱神宫我也……没有听过,只是那年你母亲病重,我怕你在家无人照拂,所以带你一起去求医……被一个诡异的道人盯上了……”
“所以……所以才弄丢了你……阿沉,我一直,一直记挂着你啊!”
说着,浑浊老泪滚下,十分凄然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玉佩,递到鬼修眼前:“你……你还记得这个吗?”
那玉佩已被摩挲得油润发亮。鬼影眼窝骤然收缩——这是他八岁生辰时,父亲亲手系在他腰间的!
黎未深涕泪横流:“这些年,你的屋子都空着,我常……常派人打扫,不信你去看看。”
“你以为我会信?”鬼修仍旧冰冷地凝视他,手中动作却不由自主地缓下来。
“你若怨爹当家无能……弄丢了你……你杀了我!爹……爹绝无怨言!”黎未深越说越激动,身体剧烈抽搐,猛地从椅上滑落瘫软在地!
鬼修,或者说黎贺沉动作一顿,下意识去扶黎未深。
就是这一瞬间——
心口传来刺骨寒冷。
他僵硬地低头,只见一股粘稠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黑色液体,正从心口一道狰狞的伤口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