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食材香气，慕枫的双手浸入流动的温水，他垂眸凝视着水珠从指尖滴落，思绪却飘向那个总是安静用餐的身影。
沈聿每次吃饭都兴致缺缺，仿佛进食只是某种不得不完成的仪式。
沈聿吃那么两口，估计只是不想一桌子为他而做的饭菜浪费，否则的话，慕枫都怀疑他根本不会动筷子。
实在是难伺候，若不是亲口尝过沈聿家厨子做的饭菜，慕枫几乎要以为这些精心准备的菜肴都难以下咽。
现在沈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更不会吃东西了。
明明是什么都不缺的大少爷，却一身的坏毛病，金贵挑剔的要命，还把自己养的那么差。
沈聿会吃生菜，这是慕枫多次验证后得出的结论。
慕枫拿起一颗生菜，绿油油的叶子包裹在一起，每一片叶子都饱满鲜嫩，边缘没有一丝枯黄，根本不用费心思去摘掉坏叶子。
慕枫纠结了一下，在凯撒沙拉和白灼生菜之中选择了后者，他不想看到沈聿面对一大堆菜只抱着菜叶子啃。
“这个生菜是做沙拉的……”一旁的厨师提醒了句。
慕枫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微微怔住。
伊索尔德说的一点没错，他的确想象不到贵族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就像他永远分不清餐桌上形形色色的生菜，在他眼中不过是深浅不一的绿色叶片。
“是我多嘴了。”厨师见慕枫没有说话，立刻道歉。
银质餐具在料理台上投下冷冽的微光，映照出厨师略显局促的神情。
主人家的事情本就不该由他置喙，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识趣地退到一旁，假装专注于一旁已经切好准备下锅的菜。
很快，厨师们准备好了今日的晚餐。
银质餐盖被一一揭开，露出精心烹制的美味——三分熟的牛排泛着诱人的玫瑰色，澳龙色泽艳红诱人……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但慕枫知道，沈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慕枫给沈聿准备的全是清淡的素菜，还有上次用餐时，沈聿目光停留超过半分钟的虾饺——晶莹剔透的皮裹着粉嫩的虾仁，蒸气里还残留着竹屉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