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苏姨就能当儿子的娘亲了。”
江濯雪靠在窗下的美人榻上,满头苍白,瘦骨嶙峋。
耳边不断传来诛心之语。
她虚弱睁开眼,不敢置信看向榻前的少年,那是她怀胎十月,难产诞下的儿子!
如今竟然要亲手送她上路。
她早已病入膏肓,卧榻数月,无人问津。
或是觉得自己死得太慢,她的亲儿子崔诚端来了这碗毒药,逼迫她喝下。
喉中不断涌上腥甜,江濯雪竭力压了下去,她虚弱又愤怒地瞪着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
“崔诚,我都是为了……”
方及冠的少年郎身材欣长,却眉眼含冰,阴冷打断道:“为了我?”
“呵,可你究竟知不知道,儿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一昧我行我素,霸道约束儿子,哪有苏姨半分对我好?你嘴上说着为了我,实则是为了崔府女主人的名声!”
“为了它,你不惜棒打鸳鸯,硬生生将我和阿妩拆散!”
他的话宛如尖刀,在江濯雪心上扎出无数个窟窿。
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却依旧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巴掌扇到他面上。
可偏偏,她气尽命悬,这一巴掌还是打偏了。
只听“砰”的一声响。
她整个人摔倒在地,同时,房门也被打开,簌簌的寒气逼近。
她抬眼。
崔穆亭身着墨绿色青衣,眉眼修长,温润如玉。
犹如初见时的模样。
气若游丝的她盯着崔穆亭的眉眼,用力抓住他的裤摆。
“夫君,救我,诚儿要杀……”
“砰——”
话音未落,崔穆亭一脚将她踹在紫檀木床脚前,唇边勾起一抹讥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相府的小公子想杀你,你这愚妇,还不束手就擒?”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厌恶至极。
江濯雪浑身冷寒,身体的疼痛不及胸口千万分之一。
“穆亭,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们不是”
他们不是京城最人羡人慕的眷侣吗?
从他还是籍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