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策大惊，他也想上前，可却发现自己迈不动一步！
这一刻，他只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和林忆，那眼神，慈爱，干净，好似看着自家心心念念，却经年不见的儿孙。
“前辈。”
林忆走到那披着道袍的身躯面前，深深下拜。
这是道家先贤。
他，值得这一跪。
“归…归来的魂…我…人族之新秀…”
脸上那狰狞的肉芽儿不再蠕动，林忆只感觉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
他杀戮，背着剑承无尽杀戮，可这杀戮的背后却是守护，守护着那身后，万千灯火。
“孩子…”
在楚天策震惊的目光下，老道一只手抚摸着林忆的脸，另一只手轻轻掀起道袍。
他…他已经死了啊！他还能动，还在庇护着人族之后辈！
道袍下，一把散发着血光的铜钱剑，是他生前置于膝上。
他看不见，摸索着抓住林忆的手，按在铜钱剑上，这一刻！林忆只觉眼前柔和的白光中，似有鹤唳，檀香之气弥漫在道韵之中，让人心安。
再抬头，哪儿还有即将尸妖化的身躯。
面前，只有一个道骨仙风的老道，他面如苍松遒劲有力，眸若星河熠熠生辉。
“孩子，你受了很多苦，可贫道无能，这已是残魂，无法帮你冲刷寒天劫毒了。”
老道轻轻抚摸着林忆的头发，林忆抬头看着老道，眸光剧颤。
他已经如此，还在忧心后辈，他已沦落至此，第一句话不为他自己，而是愧自己无力再助后辈…
“贫道，看不见你的未来。”
“我也没有力气了，怀中之书，孩子，你帮我传下去，此剑…也交给你。”
“贫道身后的东西，你也拿走吧，这些东西放于此处也是无用，在心怀大爱之人手中，尚能佑我族群。”
柔和的白光，檀香鹤唳渐渐虚幻。
老道一指轻轻点在林忆眉心，无事发生，可这一点，又意味着太多太多。
“孩子，贫道若尸妖化，定害苍生！是贫道杀孽太重当有此报，贫道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