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一声声清脆的“阿姨”,让她干涸的心田都仿佛被润泽了。她看向窗外,那灿烂的阳光让她有些恍惚,轻声说:“是啊,回家。”
这两个字,她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几乎以为此生都无法企及。
兰天赐办完出院手续回来时,苏沐沐正绘声绘色地跟薛雪讲着前几天的“光辉事迹”。
“……然后周浩那个没眼力见的,还发消息说我被宠溺的地位不保。我当场就教育他了,我说兰天赐那哪里是去当什么兄长,他那是作为南宫家未来的男主人,替未来的女主人,也就是本姑娘,去处理一些不方便亲自出面的家务事!阿姨您说,我这个逻辑是不是无懈可击?”
薛雪被她逗得直笑,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连连点头:“对,沐沐说什么都对。”
兰天赐站在门口,看着母亲脸上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听着苏沐沐那理直气壮的歪理,心中那块因王燕妮之死而豁然出现的空洞,仿佛被这温暖的阳光和清脆的笑声一点点填满了。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从黑白默片,切换成了有声有色的彩色电影。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嗡嗡震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他眉头下意识地一蹙,对苏沐沐和母亲做了个手势,转身走到了走廊尽头,按下了接听键。
“天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是南宫雄。仅仅两个字,就透着一股以往从未有过的虚弱。
兰天赐的呼吸停顿了一瞬,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出声。
“我听周主任说……你母亲今天出院。”南宫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和近乎卑微的请求,“我……我想来送送她。”
拒绝的话几乎是本能地涌到嘴边。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可话到嘴边,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几个画面:监狱门口,南宫雄将西装外套披在女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