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陈谣下意识息了屏,扭头看向来人。
“吃饭吗?”他似是不经意说。
这是今天但季进棚里跟陈谣说的第一句话。
陈谣抬眼凝视他片刻,“要是我说不呢?”
他脸上的仅剩下的半点佯装出的笑意也消散无踪,面部线条绷得更紧,注视着陈谣的眼神里涌动的阴云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就在陈谣以为他会扬长离去时,但季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眼眸中的寒意还未散,喉结上下动了几动,难以开口。攥着陈谣的力度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眼皮垂下,似乎想隐藏眼里的情绪,“陈谣,”
“别这么说。”他竭力保持平淡的语音里夹藏着乞怜。
这一刻,陈谣内心猛然悸动,心脏跳动得要将她故作不在意的伪装撕裂开。她不擅长服软,但季也是,因为太相似,所以了解对方,即便了解对方,也不会选择服软。
为了所谓的自尊,可以嘴硬到死。
陈谣从没想过但季会用这样的语气祈求她,他不再在她面前佯装成完美无瑕的工艺品,而是开始慢慢地向她展露出背部的裂痕,这不漂亮,也不体面,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脆弱。
他的精美脆弱,他的瑕疵也脆弱,他似乎生来就立于充满无边黑暗与疯狂的海面中的一条木船上,无论他站着躺着蜷缩着,浪潮翻涌,晃晃悠悠的烂木板,依然使他不堪一击。
她莫名,觉得心疼。
“好,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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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但季上了陈谣的车,跟她回家。
“下午没拍摄了?”
“嗯。”但季支着手看向窗外,“在前面便利店停一会儿。”
“你要买什么?”陈谣靠路边停了车。
但季看来的眼神晦暗不明,片刻,张了张嘴:“套。”
“……”
但季也不管陈谣什么反应,拉开车门迈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拎了个袋子回来,关上门,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瓶饮用水喝了一口,下颌仰起,喉结耸动,陈谣的视线从他身上移下落到打开的袋子里,两个盒子,冈本的,一盒透薄一盒情趣。
他想,做到,死吗?
陈谣觉得难